第六章-獵紅者徵選會
粉絲頁:楓色聖境
作者:子陽
1.
黑卡帶洛奇和伊妮兒來到宴會廳,往外看過去就是花園。
花園裡點了燈籠,有一座碩大的噴水池,水面上飄著圓形的小蠟燭,年輕男女們在噴水池前嬉戲,廳內也來了許多客人,他們穿著華美的禮服,頂著誇張的頭髮和禮帽,拿著高腳杯或沙拉盤,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。
洛奇相信,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拉斐爾的「親朋好友」。
像那位是米亞商會的二少爺,他旁邊是西恪家的大小姐。
碧葉最大的皮草商和他的二掌櫃,市長夫婦和他們的兒子,那位穿著紫色長裙的是「行星專家」,她會觀察天上星象、預知未來,有家庭煩惱的貴婦和有愛情煩惱的小姐都喜歡跟她聊天。
「那不是雪萊嗎?」洛奇看到某大嚮導員被一群小姐包圍,那傢伙才適合這種場合,他一點都不羨慕。
「洛奇,你在生氣嗎?」伊妮兒問。
「沒有。」
他只是不確定自己應付的來,他沒有把握,還有一點不安……他不能讓伊妮兒發現。
「我要去找我的搭檔歐文,他還在牆外。」
「用不著您親自走一趟。」黑卡不知何時站在洛奇身後,推了推眼鏡,「我已經通知護衛隊的人了,您就放心參加徵選……放心演出一場讓大家都滿意的秀。」
最後一句,黑卡靠近洛奇悄聲地道,洛奇也不急著避開他。
「你這麼說,就好像獵紅者之間的競爭,是為了讓貴族取樂。」
「我想不到有其他理由。」黑卡看洛奇的眼神充滿了鄙夷,但洛奇也不是被嚇大的。
「真巧,我也想不到。」
「祝兩位好運。」黑卡向洛奇點了個頭、向伊妮兒鞠躬告退。
洛奇和伊妮兒沒有等很久,伊妮兒拿了一盤小蛋糕,還沒吃到幾口,徵選會就宣布開始了。
「晚上好,我是碧葉分會的雪萊‧羅爾。」
「呀——~~~~!!!!!!」
「接下來將由我為各位說明本次徵選會的規則。」
「呀————~~~~~~!!!!!!」
「謝謝,謝謝……」
——那個北七在幹嘛?
洛奇看到雪萊站在臨時搭建的小舞台上,下面圍了一圈貴族小姐,他一邊講話,一邊跟她們握手,不能冷落任何一位。
小姐們瘋狂地歡呼、尖叫,有如一場偶像見面會,洛奇一點都不想過去跟朋友「相認」,太丟臉了。
「謝謝,謝謝各位小姐——還有少爺——的捧場,我來說明一下本次徵選會的規則。」雪萊的聲音透過協會的魔法,清楚地傳遍整座宅邸。
「我們準備了三個關卡,分數採累計制,最高分的隊伍就能得到古德家收藏的『女神之血』,並由古德老爺全程資助旅費。」
雪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圓圓的東西……
是畫著金線和紫色花紋的蛋!
「在場有許多遠道而來的客人,趁這個機會,我來向各位介紹一下碧葉的傳統;每年四月是我們的彩蛋節,家家戶戶會在水煮蛋上彩繪,祈求未來的一年有好的收成,單身的少爺小姐們也會趁這個時候送對方彩蛋,以示心意。那麼,為了祈求各位獵紅者旗開得勝,徵選會的第一關就是——找彩蛋!」
「耶~~~」
「啊~~~」
「噢~~~」
雪萊說完,又是一陣歡呼聲、尖叫聲,她們的高跟鞋都要踏破地板了,洛奇實在不懂那些小姐們在high什麼……
「大家可以看到,獵紅者協會的人已經用黃色繩子在花園圈出一片區域,彩蛋就藏在這片區域內。」隨著雪萊一手比向室外花園,眾人的目光也看過去。
黃色繩子圈出的範圍很大,裡面包括一座噴水池、灌木叢迷宮、花圃等,有很多地方能藏東西,繩子的外圍有人站崗,洛奇就看到同是護衛隊的梅克和韋德被派到這裡來了。
「限時三十分鐘,找到最多彩蛋的隊伍能獲得最高分,取前五名,剩下的很抱歉,就算淘汰囉!」
「聽起來滿簡單的!洛奇,我們一定要加油!嗯!」站在洛奇身旁,伊妮兒志氣滿滿。
洛奇沒像她那麼有幹勁……
「對了,有一點要提醒各位,在所有的蛋中,有一顆是最特別的,如果找到那顆蛋的話,持有者的隊伍就能直接晉級——嗯?我不能告訴妳是哪顆,要自己去找才有意思嘛!」
雪萊給小姐們一個大放送——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。
洛奇嗤了一聲,在嘲笑。
「那麼,我們就準備開始囉!」
雪萊從協會的法師手中接過一顆發光的圓球。
「預備……」他將圓球拋向花園,「砰」的一聲,圓球爆出七彩火花,灑在夜空中,像煙火一樣漂亮,「開始!」
伊妮兒和那一大群的貴族小姐衝向花園,洛奇都搞不清楚這是給誰的競賽了。伊妮兒東看看、西找找、翻翻草叢,貴族小姐們則是有人伺候,她們要跪下來的時候,有人幫她們在地上鋪軟墊,她們看到草叢裡有東西,旁邊就有人搶著伸手,她們完全不用擔心泥土會弄髒那一身華麗的禮服。
洛奇也走向花園,伊妮兒看到洛奇,對他揮了揮手,然後指向另一邊,表示他們要分頭行動。洛奇不置可否,隨她去,伊妮兒也就跑走了。
有些人不想跟貴族小姐們「搶地盤」,就散到遠處找,有些人邊找邊打情罵俏……嗯,好正向的活動啊!
洛奇走了一會兒,都沒看到彩蛋,可能是藏得很隱密吧?
突然,他好像踢到東西。
低頭一看,是一顆蛋。
——真幸運!
那顆彩蛋以黃色顏料為底,橘色顏料繪著放射狀的細線,紅色畫上幾個小愛心,匯聚起來像花朵,彩繪得十分精緻。
——看起來很好吃……
洛奇剛好餓了,反正是水煮蛋,他就想敲破殼、剝來吃。
叩叩……
叩叩—--
叩叩叩!
怎麼敲不破啊?
該不會壞掉了吧?
他仔細看那顆蛋,一點裂痕都沒有……該不會是假的吧?它不是水煮蛋,是蛋形的石頭嗎?但觸感不像石頭,重量也不像石頭……算了,不吃了。
洛奇將蛋隨手一扔,走向宴會廳。
經過黃色繩圈的時候,站崗的古德家傭兵用鼻孔噴氣,沒有讓開的意思。
「聽說古德家光是一場晚宴,就有八十七道甜點,我是為了那八十七道甜點來的。」洛奇說,但對方依舊不讓開。
「協會沒有規定參加者一定要待在同一片區域吧?如果讓我餓到影響表現,古德老爺會很失望的,到時候你要負責嗎?」
這場徵選就像晚宴的餘興節目,黃色繩圈是圈出找彩蛋的範圍,而非把參加者困在裡面;如今,洛奇有了參加者的身份,古德家的傭兵不敢怠慢他,只好讓路,洛奇覺得心情舒暢多了。
宴會廳裡的人變少了,小姐、少爺和通過協會初選的獵紅者,都跑去找彩蛋,留下來的除了一些老爺、夫人,都是對此不敢興趣的人,觀看比參與有趣。
洛奇沿著牆壁走,盡量低調,因為他剛剛說的都是唬爛。
其實,他一點都不想讓古德家的大老爺發現他,遑論什麼表現了。
他不想出風頭,現在還不是時候。
是,他選擇與父親相同的職業,為的就是被古德家注意,現在明明就是機會,為什麼他自欺欺人的說「不是」?他其實是膽怯了嗎?不,不是這樣的!不應該在這種場合,他應該掌握些籌碼,讓古德家親自找上他……
洛奇拿了一個沙拉盤,禁不起餐點的誘惑,尤其那烤雞聞起來很香。
正當他要夾菜的時候,他看到桌上有一顆彩蛋。
嗯?
是以黃色顏料為底,繪著橘色放射線的花紋,洛奇不以為意,往旁邊挪了一步,夾菜,彩蛋好像跟著他移動了……
是他眼花了吧?
不過,既然這裡有一顆蛋,正好收著,等一下給伊妮兒「交差」。
洛奇將萵苣沙拉送進嘴裡,一邊看著那顆蛋,它靜靜地躺在餐桌一隅,靠近放滿藍梅小蛋糕的盤子,都沒人注意到……
好吧,那就拿吧!
不拿白不拿
洛奇一手端著沙拉盤,一手要去拿那顆蛋,但,蛋居然從他的左手邊跳到右手邊。
——咦?
怎麼點邪門?
是他看錯了嗎?一定是吧!
洛奇又伸手去拿,蛋像長了屁股似的,往旁邊挪動挪動……
——欸?
是遇到「蛋靈」了嗎?越來越邪門了啊!
洛奇放下沙拉盤,他不相信有這種事,只不過一顆蛋而已,搞不好是桌子滑了點。
他空出兩隻手,開始在餐桌旁邊「抓」那顆蛋,但那顆蛋卻像在玩軌道飛車,在盤子與盤子之間流竄,洛奇要小心不要撞翻盤子,又要在蛋滑走之前出手,搞得他手忙腳亂!
——不可能!只不過是一顆蛋!
洛奇脫下手套,挽起袖子,這下他絕對不會再「手滑」了!
——放馬過來!
洛奇擺出了兩手架勢,當他開始動作的時候,那顆蛋也動了!他右手去抓,左手做的是假動作,只見他抄起一個玻璃碗,罩住!
小蛋蛋在流汗……
——不要小看人類了!
——只不過是一顆蛋!
洛奇小心翼翼地從碗的邊緣掀開一小縫,然後把手伸進去,抓住!
——終於被我抓到了!
一顆彩繪蛋握在手中,沒什麼特別的,但害他花了那麼久時間、費了那麼大的勁兒……他一定要把它剝來吃!
洛奇就著餐桌敲蛋殼,敲敲敲,沒有裂痕……
敲敲敲,敲大力一點,還是一樣!
——可惡!
他今天不把這顆該死的蛋敲開,他就不叫洛奇‧提斯達!
洛奇就是跟這顆蛋槓上了,但他不管是敲桌子、敲牆壁,還是用刀叉敲,那顆蛋都聞風不動,一點裂痕都沒有,非常不可思議!
——可惡啊!
他不吃總行了吧?晚宴廳裡還有八十七道甜點,他不差這顆蛋!
他一氣之下把蛋丟向花園,但沒想到,蛋先是被丟到樹幹,然後彈回來……
就在洛奇覺得奇怪,怎麼有個黑影不斷擴大的時候……
「嗚啊!」
反彈回來的蛋正中他的腦門!
——那個北七在幹嘛?
站在舞台上的雪萊一點也不想過去跟朋友「相認」,他知道洛奇對古德家有著複雜的情緒,但突然大叫一聲,未免也太丟臉了。
「痛痛痛……痛死了……」
洛奇揉著額頭,那裡被打出一個紅點,蛋卻不見蹤影。
「好痛……」
他覺得自己今晚真的是……非常倒楣!
「你沒事吧?」
背後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,洛奇轉過身來,看到一位穿著晚宴西裝的黑髮男子。
男子戴著化妝舞會的花俏面具,遮住自己上半部的臉,他身上的晚宴西裝宛如變形版的燕尾服,用皮革和流蘇做出兩片燕尾,華麗搶眼。
袖扣用的是鑽石和翡翠,西裝的暗面壓紋以黑線刺繡,手工非常細緻,西裝和長褲都合身剪裁,襯出他的身材筆挺,他腳上的皮鞋黑得發亮,即使他全身上下只有簡單的黑、白二色,但他馬上就吸引住洛奇的目光。
洛奇暗自希望,要是他們隊上的制服,也能做得如此時尚就好了……
自己站在這男人面前,只有窮酸感,好像對方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(一定很有錢吧?),而他是只懂揮劍的粗人。
對方就是有這種扭曲他人觀點的氣勢。
洛奇平常不會在意這些,但這男人光靠存在感就能影響他人,這好像不是……不是雪萊或古德少爺那種「少爺」會有的,洛奇說不上來,但對方給他的氣質很奇怪。
「是,我沒事,少爺。」洛奇趕緊低頭回話,並尊稱對方。
「呵呵。」男人笑了,「好久沒聽到有人這麼叫我了。」
「哈哈……」洛奇陪著笑臉,他不認識對方,但女的就叫「小姐」、男的就叫「少爺」,老女人就叫「夫人」、老男人就叫「老爺」——萬用!
「你真的沒事嗎?我看你的頭紅紅的。」
「沒事,沒事!我不小心撞到而已……」太丟臉了!洛奇趕快遮住自己的額頭。
「看來,我們都是陪小姐冒險的夥伴。」
「啊?」
男人一手拿著酒杯,比向戶外花園。
洛奇猜想,對方指的應該是他的女伴在外面找彩蛋,不曉得是哪位大小姐……
「對了,你怎麼稱呼?」黑髮男人邊問,邊欣賞小姐們趴在花圃前、又撲倒的模樣。
「洛奇‧提斯達。」
「奧修‧卡雷特。」男人主動伸出右手,和洛奇握手,他的態度很好,好到洛奇要對上流社會改觀了。
「卡雷特少爺不是本地人吧?」洛奇在碧葉的名門家族中,沒聽過這個姓氏。
「不,我不是,我是特地來參加徵選會的。」
「哦?」洛奇倒有興趣了,「您看起來不像花不起旅費的人。」也不像會去野外把雙手弄髒的人。
「我要的不是旅費。」奧修攤開雙手,那像聖壇祭司在講道的姿勢……
洛奇腦中閃過模糊不清的既視感。
「資助旅費是一個很大的誘因,但對古德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,現在也不乏有能力贊助的人,像我。」奧修道:「開啟楓色聖境之門會帶來莫大的財富與權力,競爭是看不見的,就像平靜的水面,但水面下,大魚和猛獸互咬,在水底打得激烈。」
奧修說話時有一種魅力,他沒有惡意和偏激,他的語氣是沉穩的,但他給人一種想聽下去的感覺;洛奇甚至覺得,這個人好像十分善於演說。
「他們想要看秀,我們想要『女神之血』,在這名為徵選的舞台上,雙方各取所需。」奧修望向洛奇,似乎在問:你覺得呢?
「我……我覺得您說的對……」洛奇已經被對方影響了,他有察覺到,但是並不反感。
奧修抿唇一笑,風度翩翩,「信不信由你,不過,我的家族剛好跟『女神之血』有很深的淵源。」
「……」這點,洛奇就毫無頭緒了。
洛奇以為有「很深淵源」的應該是他家,聽到外地人這麼說,感覺怪怪的。
「那你呢?護衛隊的待遇不好嗎?讓你想來挑戰看看?當獵紅者說不定還比較賺吶!」
「您說笑了,我也是陪小姐來的。」
「哪一位小姐呢?」
「呃……」礙於對任務的忠誠心,除非是伊妮兒亂吵亂鬧,否則洛奇也不會想「出賣」她的身份,所以這時候,他很勉強地轉了個話題:「卡雷特少爺來自哪個城市?是來經商的嗎?」
「算是吧,做一點生意,到處走走看看。」
「那可真是瀟灑的生活。」
奧修笑著搖頭,「即使我在世界各地都有置產,但沒有一個地方讓我有家的感覺。」
洛奇實在很想酸一下,這是假抱怨、真炫耀嗎?
「因為我的老家已經毀了,我的父母和妹妹也不在了。」
「……」聽到這一席話,洛奇在冒冷汗,他不禁想起拉肯鎮的事,難道卡雷特少爺的老家就在拉肯鎮?所以他才會跟「女神之血」有很深淵源?那……當他報上名字的時候,豈不是在告訴對方,我爸就是你的仇人嗎?
「你怎麼了?臉色好糟。」奧修的態度沒變,洛奇卻覺得自己很難跟對方聊下去。
「沒事,沒什麼,我、我該去看看我的『小姐』了,幫她找一下彩蛋……恕我失陪。」洛奇快步從奧修身邊離開。
2.
「時~間~到~!」
雪萊的聲音透過魔法傳開,花園裡的小姐陸續回來,她們的侍女提著裝彩蛋的籃子,一邊扶著小姐走回宴會廳。
「好累喔。」
「就是啊。」
「一直彎腰……」
「當獵紅者真不容易。」
聽到小姐們的抱怨,看到雪萊撐著笑容,嘴邊都快有個井字符號,洛奇心想,陪妳們當獵紅者才不容易!
「洛奇!」伊妮兒也跑回來了,「你找到幾顆?」
——糟糕!
「在哪裡啊?」伊妮兒繞著洛奇看,都不見他有提裝彩蛋的籃子,「你都沒找嗎?」
「這……這……」洛奇不知怎麼為自己的行為辯解,「這裡!」剛好他在腳邊看到一顆黃色的彩蛋,上面有橘色的放射狀花紋,他趕快把蛋撿起來,「我不小心掉了……」
「一顆?」
「嗯……」
「只有一顆?」伊妮兒還是收下那顆蛋,放到自己半滿的籃子裡。
「對……」
伊妮兒不高興地轉身,手臂交疊在胸部底下,「洛奇,我知道你不喜歡跟我一起行動,但你也太沒誠意了吧?」
「抱歉,我真的沒看見……」
「你有認真找嗎?」
「呃……」他吃了烤雞、沙拉,喝了水果酒……
「你知道我一個人有多忙嗎?時間本來就很短了,像那種有藏跟沒藏一樣的彩蛋,一下都被那些人佔據了!」伊妮兒指的是跟著一堆侍女的大小姐們,她們人多勢眾,一開始就將醒目的地方劃為自己的地盤,伊妮兒和其他的冒險家只能往花園深處找。
「我一個人走進灌木迷宮,有的彩蛋被設下魔法陣,我光是解陣就解了很久!唔——這不是說我功力不好喔!是……有些機關太複雜了,硬拿會弄傷自己,我才照它規定的解。」
「魔法陣?」洛奇有些訝異,「那些小姐不可能解魔法陣啊!」
「雪萊不是有說嗎?所有的彩蛋裡,有一顆是最特別的,找到就能直接晉級,所以啊!哼哼!我認為,它一定就藏在魔法陣裡!」伊妮兒不跟那些大小姐爭地盤,她是比諾桑尼法師學院的高材生,解陣不算什麼!……但還是得花時間就是了。
「原來如此……還有這種作法!」洛奇現在才意識到,自己太小看徵選會了。
雖不知道這是協會還是古德家提出的,但這確實有篩選參加者的作用。
「請各位把彩蛋交給協會的工作人員,我們會立即為您結算!」雪萊的聲音傳送著,伊妮兒對洛奇「哼」了一聲,提著籃子蹦蹦跳跳地跑走了。
「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」
協會派出了所有的嚮導充當徵選會的工作人員,才能在短時間內將蛋數完,輪到伊妮兒的時候,眼尖的嚮導數都不數,直接大聲宣布:
「恭喜這位小姐和她的隊員,晉級!」
「咦?」伊妮兒十分驚訝,她只裝了半籃,底下有一半是怕蛋摔破而鋪的稻草,「真的嗎?我贏了?」
「小姐,您找到神秘彩蛋了。」嚮導拿起那顆黃底橘線的蛋,「恭喜您直接晉級,恭喜!」
「噢耶~~~~」伊妮兒忍不住歡呼,把一干大小姐們氣得牙癢癢。
「您是……」嚮導發問的時候,古德少爺的執事——黑卡,立刻遞上參加者名冊,「原來您是蘭洛家的小姐。」
「呃嗯……」伊妮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高調了,趕快把高舉的雙手放下。
「原來是蘭洛小姐,難怪能認出我們準備的神秘彩蛋。」嚮導將蛋從籃子裡拿出來,慎重地交給伊妮兒,像在頒獎,「這是我們碧葉分會收藏的神器之一,神器會呼喚適合自己的主人,所以就交給您了。」
伊妮兒雙手接下彩蛋,藍眸眨了眨,其實,她看不出這顆蛋有什麼不一樣。
「它會孵化成協助主人的寵物,相信在您未來冒險的路上,一定會帶給您莫大助益。」
「是的,謝謝。」伊妮兒領了蛋,禮貌地欠了身,當她轉身要找洛奇的時候,發現大家都在看她。
「蘭洛家的小姐……」
「是伊妮兒‧蘭洛嗎?」
「亞桑達的神使名門也來了?古德老爺的面子好大啊!」
「唔……」伊妮兒很不習慣碧葉的風氣,這裡的人講話太大聲了。
伊妮兒以為自己的身份曝光後,會馬上被送走,但古德家的人卻只是坐在一邊,搖搖扇子、聊聊天、吃吃水果,好像沒什麼大事發生。
工作人員也繼續數蛋。
伊妮兒被搞糊塗了,她的確是不想要身份曝光,不想引起關注,但古德家不也是神使名門嗎?不來跟她打聲招呼,反倒讓她覺得怪怪的。
「洛奇!」伊妮兒捧著蛋走到洛奇面前。
因為伊妮兒的關係,洛奇連帶被重視,這下,古德家終於有人瞥了幾眼過來。
「給你。」伊妮兒伸出雙手,模樣靦腆。
「幹嘛?」
「你的啊。」
「怎麼會是我的?」洛奇戒備著四周的目光,沒有拿伊妮兒手中的蛋。
「你找到,當然是你的啊!」伊妮兒的臉有點紅,「對不起喔,剛才錯怪你了。」
因為他找到了神秘蛋,所以伊妮兒以為他很認真嗎?
「沒關係,妳拿去。」那全是騙人的。
「不行,你的就是你的。」
「我不需要。」洛奇聳肩,他沒說那顆蛋很邪門……他才不想要!
「唉唷,快點收下啦!」伊妮兒擅自抓起洛奇的手,把蛋放到他掌心,然後,把自己的手拿開,偷偷藏到身後……
洛奇不管協會說的那套,他實在不知道拿一顆不能吃的蛋,能幹嘛?
伊妮兒的臉還是有點紅,「那個……我們等一下也要加油喔!」
「還有等一下?」
「加油!」伊妮兒雙手握拳,信心滿滿,她相信憑自己的實力和洛奇得到的「神器」,接下來一定能勢如破竹地過關,「我們要加油!」
「天啊……」洛奇望向那八十七道甜點,他還沒有嚐遍。